周四晚上1000,因为想着手术的事我辗转无眠,于是拉开病房的门,准备到走廊里透透气,却意外地看见一个身影在走廊来回徘徊,那是关山(后来我得知,为我的保乳他承担了巨大的压力,全科会诊没有人同意他的保乳提案),我默默地看着他孤单的身影在走廊里来来去去,突然间一种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,一个刚刚学成归国的优秀医生,他完全可以接一些轻轻松松没有风险的案例,谁想半路拾起我这个烫手山芋,我是不是已经把他逼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。
当他走到病房门口时,我拉开门冲出去,想大声说我不保乳了,不想让别人为我顶着雷了。但我看见的依然是那双安静的眼睛,他平静地说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,我还想给你清理一下腋下淋巴”。此时,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像山一样坚硬的东西,我暗暗对自己说“拼了。”
在揭开纱布的一瞬间,我看见了自己的乳房,经历了两次手术,它们依旧饱满而挺立。